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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政分配失衡与青年信心危机的恶性循环

一、财政管理的系统性失序

2024年审计报告揭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现实:2023年整改6540亿问题资金,但新问题更加严重。23省47.7万困难群体社保被黑掉,21省250万失地农民养老补贴遭克扣,13省直接挪用406亿养老基金填财政窟窿。这些"账上存款实为棺材本"的烂账,暴露了财政管理的系统性失序。

财政收入征收存在"过头税费"889亿,2.1万家企业被克扣2806亿减税优惠;财政支出固化问题突出,376亿资金按历史基数瞎安排;转移支付分配混乱,人为调整、重复分配导致资金错配;专项债监控形同虚设,9省违规举债20亿,7省虚报支出464亿,92个地区挪用652亿。

民生领域的乱象更令人震惊:2429所学校基本办学条件不达标,养老保险基金被挤占挪用414亿,高标准农田建设大面积造假,惠农补贴被基层干部冒领2300万。国企央企财务造假、投资失控、资产闲置成常态;地方债风险持续爆雷,9省新增隐性债务,6省虚假化债23亿;金融系统还在顶风作案,6家银行违规投放房地产贷款210亿。

二、分配不公与居民部门的消极互惠

这种财政分配的不公,在行为经济学中可以用"最后通牒博弈"理论来解释。当A(政府)作为提议者,B(居民)作为接受者时,如果A在分配上过于偏袒自己,B即使损失净增利益也会否决不公平的分配,这就是心理学上的"消极互惠"。

在真实经济运行中,新增的财富并非凭空创造,而是以债务的名义让居民部门承担经济成本。当居民发现自己在分配中被过度压榨时,就会产生消极互惠的念头。政府竭力隐藏分配优势和各种数据,但隐藏本身就会产生另一种不信任。

数据不透明不仅是一种腐败,而且会深深影响经济中的每个个体。当居民部门不贷款抗税时,实际上是在用消极互惠的方式反制宏观的胡闹,以自己付出成本来使经济付出更大的成本。

三、内需疲软与刺激政策的失效

所有专家都发现刺激消费的政策卵用没有,老百姓兜里没钱才是通胀躺尸的根源。年初李迅雷喊出口要崩、郭磊吹海外能救命、邢自强赌政策大放水,结果年中全被打脸——出口没死透但内需烂得更彻底。

地方政府还在撒币搞基建,就业社保稀烂让老百姓不敢花钱,家电以旧换新这种补丁顶个屁用。问题的根源在于,居民部门的就业收入预期、消费者信心预期持续下滑,这其实挺严重的。

四、教育内卷与就业压力的恶性循环

教育内卷可以从两个数据中反映:学生的学习时间和家长的教育投入成本。2022年国内高中生的周学习时间为59.7个小时,比上班族还多出了11个小时,中学生周学习时长也高达55.2小时,小学生也有46个小时。这个数据在全球都是极其恐怖的,不但挤占了学生本应有的休息和自主探索时间,也使得从小该建立的伙伴关系变得更淡漠化、功利化。

充足的休息时间是孩子身心健康的重要组成,但小学生平均睡眠时间仅为7.56小时,甚至高中生的睡眠时长还不及上班族。中科院2022年的报告显示,参加调查的青少年中有14.8%的人存在不同程度的抑郁风险,即七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有抑郁的可能性,其中4%为重度抑郁风险。

从家庭教育负担平均水平来看,教育支出约占家庭总支出的15%,这个比例比日本的3%和美国的2%高出不少。很多家长宁可省吃俭用,压制其他消费,但在教育投资上的钱确实很舍得给,生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。

五、就业结构失衡与年轻人困境

为什么中国的家长如此重视教育?因为能考上一所好学校,意味着未来能有一份好工作的概率提升。它背后折射的是社会环境的一种大众默契:好工作等于好生活,而现实是好工作是稀缺的。

2023年的数据显示,非私营单位的平均工资远高于私营单位平均工资,差不多是1.8倍,而非私营单位的就业人数只有私营单位就业人数的一半左右。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的员工总数相加大概在8100万,三资企业加起来员工数只有2000万。由于外部环境变化,从2016年到2023年,三资企业的就业规模总共少了600万左右。

近3/4的受访者第一选择为机关事业单位或国企,但第一选择的就业规模实际增长了742万,而同应届毕业生总计7000多万,也就是大部分人其实无法如愿。私营企业雇佣相对不稳定,不仅需要更卷地投入时间精力去竞争,还面临着35岁被优化的担忧。2015年大家一周只要工作45.5小时,而到了2023年,大家却要工作49小时。

六、婚恋观念的经济化与生育意愿下降

社科院调查报告显示,超过一半的受访大学生认为结婚不重要,有将近60%的受访者认为孩子也不重要。国内的生育意愿甚至比韩国还要低。

公积金年报显示,单人申请的占比逐年上升,从2020年的48.3%到2024年的51.5%,对应目前25到29岁未婚率高达51.3%的现状。为什么大学生超过一半的人觉得结婚不重要?因为他们正在考虑的是如何自己谋生的问题。社会潜规则告诉年轻人,如果你没有一份好工作,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,你在婚恋市场上是得不到满意的配比的。

金融时报的报道深刻指出,目前国内女性是婚恋成本唯一一种投资,而投资就会期待回报,这个回报就需要男性买单,而关键是很多年轻男性无法在30岁之前积累起足够的买单实力。2024年,中国青年报调查显示,78.4%的受访青年表示住房压力大,其中男性和在一线城市的青年压力更大,因为一线城市的房价收入比更高,意味着年轻人获得婚恋入场资格的门槛更高。

七、财富缩水与信心危机的深化

城镇人均住房资产为72万元,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房价指数,2024年底的全国房价相比于2019年下降了12%,由此得出城镇人均在住房资产上损失了8.52万元的财富,但2020年至2024年的人均净收入总计才只有7.89万,要低于大家的损失。商铺在2019年的户均值是21.6万,人均为8.24万,商铺价格在最近5年大概跌了近四成,人均资产又损失了3.2万元。

一边是一线城市很高的房价收入比,另一边又是很多存量资产财富的打折,越来越多人不再相信政策的有效性。信心游戏宏观要善用,不然一次失信要换来终身失信。2015年的股灾,近几年的房灾,它所产生的成本并不只是存在于韭菜的心理,而是会外化到经济数据里,外化的越多,需要遮掩的数据就越多,有些停止,有些修改口径,但这并改变不了实质。

八、恶性循环的破解之道

金融最怕挤兑,经济最怕抗税。年轻人无奈躺平,不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动物精神,主动想躺平,而是因为他们对管理层信心丢失了,他们认为自己在各种宏观叙事中被欺骗了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们开始反制宏观的胡闹,以自己付出成本来使经济付出更大的成本。

最好的降低成本的方式就是透明,让居民部门可以看到真实的分配情况,然后就会从消极转为积极。这玩意说白了其实很简单,也不需要经济学家反复对着每月的数据念经,然后给出各种荒了大唐的建议。毕竟天地之间有杆秤,当居民部门不贷款抗税,是不是本来就不该用这个来征税和填充GDP呢。

要修复居民部门的信心,确实有很多东西可以做,但首先要解决的是财政分配的透明化和公平化问题,否则这种恶性循环只会越来越深。